第164章
??第164章1937年的中国,是悬在两段战乱风雨之间随时会倾覆的独木舟。而飘摇中最富足安逸者,当属高鼻深目的洋人。 爷爷是早年举家从遥远的云南迁来的白族人。奶奶病逝得早,织瑾父母诞下织瑾後,又去上海谋生计,从此杳无音信,留下织瑾和爷爷相依为命。老爷子年岁愈高,这两年身子骨也衰败了,愈发担忧起织瑾的前程。给一个洋人的恩情,也许就是留给织瑾一条命。 阿特利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就住在织瑾家养伤。相处月余,跟织瑾染布送布,也渐渐懂了些门路。 “瑾囡儿,送布喽!” “好哟!” 织瑾答应着,进屋取了爷爷烫好的布。这些布将被送到北栅的成衣铺,制成各式好看的衣裳。 “我跟你去。”阿特利说。动荡年代匪寇猖獗,北栅尤甚,“太湖强盗”的恶名能止小儿夜哭。 “你留着,看家。”织瑾说,又压低了声音,“也看着嗲嗲吃药,他这两天咳得重了。” 许是脑子撞到的後遗症,阿特利总是在七拐八拐的巷子里迷路。他眨巴着绀蓝色的眼睛,耷拉着嘴角,像一只担忧的大型卷毛犬。 “回来给你买桂花糕。”织瑾笑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