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哀求

落地了。

    电话通了， 她哭泣着，“我腿断了……”，才说这几个字便说不下去了，对方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子，估计也很漂亮，她柔声安慰说“不要急，慢慢说”什麽，他便夺过了，带些笑意地讲“喂，美女你好，我是她家属，是这样的，我老婆她在家里不小心摔断了腿……地址是……”。

    等待。

    等待时他又交待她此事对谁都不要说，只说她是自己摔断的。

    女儿又哭了。

    他把四五个月的婴儿抱起来，往她怀里塞。

    她强忍着痛，说:“看一下她是不是尿了?给她换一下尿不湿吧。”

    他粗手粗脚地，女儿哭声更大了。给女儿换尿布这些，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平时抱一抱都很少。

    “抱给我吧”她说着接过女儿。

    她见女儿不但尿了还拉屎了，便叫他帮打盆热水来，她帮女儿擦洗乾净了，换上新的尿不湿後解开衣襟给喂奶了。

    女儿吸吮了几口，吐出又哭，显然是“吸不出”。她再喂，同样。

    家里还有奶粉，还有奶瓶，开水也是现成的，叫他去泡……

    女儿在她怀里，由她喂，总算是含着奶嘴喝了几口奶粉，不哭了，睡着了。

    平时她奶也足的，买奶粉是因为产後三个月，他便要她。她想上环避孕，但因为她是剖腹产，医生说至少要六个月才能上环的。她只好服避孕药，这样服药期间，怕影响女儿，只好给女儿服奶粉的。

    救护车终於来了，邹志香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