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跟他离开,多嘴了一句,“不带走吗?” 他之前听女人说会画画,以为不过就是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标榜自己特立独行的抽象派或是千篇一律的人物写实。然而刚走进门,却被半人高的画布上从未见过的笔触吸引到一瞬没有挪开眼。 不知道女人画的是哪里,大半的画幅上都是阴郁沉淀的暗色色调——没有光线的黑暗,泛着冰冷的岩壁,沟壑里流淌着红褐的液体,令人压抑又难以呼吸。 在宛若深渊的黑暗上方,是一点点被光晕染的亮色,自下而上延伸开去,直到顶端,明亮到刺目。似乎有柔软的云朵和绵延的青山,两只鸟雀划过天际,带来一串清脆而充满生机的鸣叫。 这样的视角,彷佛来自画布上看不见的更深处,有人在仰望天空。 “不带了。”沈念回头看了眼基本上完成的画作,摆了摆手。 “现在的我不需要它了,”她笑得轻松,彷佛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放在这里更好……可以留给需要它的人。” 她早已从那段痛苦的岁月中挺过来,而原主的mama却仍然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这样的画,该她看一看。 穆柏没有说话。 只不过看向女人的眼中,多了些探究和复杂。 之前他一直以为女人哭惨是装出来的,毕竟他见多了这样假意掩饰自己慾望和贪婪的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