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长长的隧道

    那天李景媔在门口呆呆站了许久，一朵云飘过来，挡住了太阳。天色瞬间一暗，秋天就是这样，天空中的一朵云能引来两朵云，三朵云，过不了多久或许就会是一场雨。

    天气的变化提醒了她，时间晚了，她不属於这里，她该回去了。

    她凭借着来时的记忆坐车到了汽车站，买到了回去的票。在很短的等待间隙里，她望着来来去去的人群，发觉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处与接纳自己的人。而她，来时没有人知道，离开时也一样。她回想电视中，各种离别的场面都会等到来挽回的人或者是见到想见的人，但现实生活中就是如此不同，不觉悲从心来。她想起来她小时候也是个欢乐爱笑的人，只是後来慢慢地变了。

    不过这一趟她也是满足的，因为她见到了姥爷，从小没有爸爸，自然没有爷爷奶奶，她除了羡慕别人有爸爸，其实也羡慕别人还有爷爷奶奶。而只有姥爷，填补了她爷孙之间的感情空白。车子载着沉浸在回忆中的她驶入隧道。忽然间到了晚上的感觉，刚才还有些吵闹的车厢忽然安静，静得好像人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样，一道道亮光拂过一张张面孔，迅速又轻柔，在流光溢彩中，众人的神色沉静又知足。

    长长的一段隧道又让她忽然想起姥爷。姥爷曾经说过，以前去省城，要翻过一座山，车子就在山间盘旋而上，盘旋而下的，特别担惊。她以前也是花了好久好久，终於从现实生活中找到了足以比拟那些道路险恶的实物。就是水果摊老板削的菠萝，垂直的菠萝就像陡峭的悬崖，老板手中的刀就像车子一样，从怪石嶙峋中凿出口，然後蜿蜒向上。

    现在这条路有了隧道，车子在灯火通明的隧道里畅通无阻，再没有蜿蜒和凶险，不知道姥爷有没有乘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