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表哥的问候(3)
从母亲昂着头走在前面, 倔强的身影被冬天早晨惨白遥远的太阳下拉得又瘦又长开始,她就应该明白,从此母亲也是父亲,母亲也是一个凡人,她未必能兼顾父亲母亲双重角色,但肯定会多一些本来不属於母亲的威严,也会丢失掉一些母亲的柔情。母亲从此跟以前判若两人,因为她的眼神中时常充满绝望与挣扎。 她也还未意识到,她对於母亲而言,是孩子,也是情绪宣泄的出口,因为一个家庭成员的缺失,导致她们母女二人都在与命运对抗,被自己人生中本来就缺失的东西慢慢吞噬。 她没有成长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母亲对待她的方式就是她觉知与观察的标准,如同夏虫不可语於冰一样,她根本不知道怎样才是正常的沟通交流方式,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在未来,她受到的影响会让她在感情里摔尽跟头。 母亲坐了很久没有吭声,她也在这种沉闷里站着,有几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并不害怕了,还用手扣墙上的墙皮。但她还是站着,跟母亲对峙着,与其说对峙,倒不如说再等另一只靴子掉下来。她不敢离开,她怕mama再想离家出走或者再产生亲生的念头。她怕极了,但她又说不出口,因为她也害怕自己说出口对mama而言又是一种提醒。在很久之後,母亲累了,站起来不理睬她,关了灯,回房间睡觉去了。这时候,她才如遇大赦一般,回了房间。 这一次她放下心来,但打开信的动作还是悄悄的,有点鬼鬼祟祟。她继续往下看,国庆前她听杨松说厂子倒闭後好多人都出去打工了,或者另谋职业了,她心里想知道舅舅舅妈的状况好不好。可是表哥只字未提家里的情况。 他跟李景媔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