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西北漫游(3下)
范仲淹拉着柳永回到座位:“屯田兄,你的遭遇我也看到听到,确实值得同情。但是转过头来看,莫看一些人一登龙门青云直上,十年之内登堂拜相,作到宰辅之位,这个一方面是机遇,一方面是个人的经世学问。但不管如何一帆风顺,这条仕宦路上充满着艰辛和荆棘,今日在朝堂,明日贬边荒,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有时甚至有掉头之危,正像唐朝韩愈所说‘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局外人只看到风光处,哪里能体味到个中艰辛?我在一次上疏谏事前,就留书给我的大公子纯佑说,‘我今上疏言斥君侧宵人,必得罪以死。我既死,汝辈勿复仕宦,但於坟侧教授为业。’我已抱着必死之心,幸亏圣上圣明,嘉纳我奏并罢黜内侍。” 他感慨道:“再以你来说,你虽说仕途坎坷,仕宦磋跎,但每日纵情诗酒,不受礼法拘束,又无多少风险,你哪里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羡慕你啊。当然你也会说我这是说风凉话,可我要说,将来你留下的名气若乾年後至少不会次於我等,现在虽有恶评,然则谁人背後无人说?你的词流传後世,也许扣个俗字甚至庸俗不堪,而我等所谓位高权重者,又焉知史书如何评价?政坛之上总免不了招忌招恨,一旦执政期间伤了国家尊严,触及百姓根本利益,即令千载之後也难逃骂名。当然,人活着要有追求,追求的境界、目标每个人都有所不同。有人只为一个名,并不管名声的好与坏,正如形容曹cao一样:虽不能流芳千古,也应该遗臭万年。” 柳永道:“是啊,刚才范帅所言并非是危言耸听,我还在余杭时就已听过你的三光笑话了。” 范仲淹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