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弘、上官仪
“长姊留步。”顺顺向迎面走来的太子见礼。“长姊,我听臣子们说,悲田坊的宫女们常与外男接触,有的连幕篱都不戴,甚有私自离坊者,实为失礼。悲田坊远在宫外,监管不易,不如换成内监们去做。长姊病弱,何必亲自奔波cao劳。况且,公主出行,需调动禁军随护,悲田坊长姊一月起码要去两次,徒惹非议,妨碍民生。” 我这麽大人了,却要站在这被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训斥,多少有些憋屈,“这些话殿下从何听闻?可是属臣们说的?”这些东宫属臣,什麽都不知道就会瞎说。我出宫是得调禁军,可我都会要求他们不得扰民,不必清路。皇子们出宫可比我阵仗大多了。说白了,不就是要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嘛。 “长姊何必管谁说的,长姊昔以令德,温谦逮下,如今行事却越发不谨,对二姊也疏於管教,以致名声不佳,吾作为太子、作为弟弟,都应劝诫。” 看着一本正经的弘儿,顺顺又好气又好笑,“太子殿下挨过饿吗?”弘儿摇摇头,“妾挨过。最早是一个叫宝珠的宫人负责旧苑送膳,她做事鲁莽,对我们也不上心,有时一忙,便将我们忘了。吃一顿,饿一顿是常有的事。有一次,她竟忘了三天之久,我们找侍卫,只想求一块胡饼,可他们不敢。我同你二姊只能喝井水,吃後院的野菜充饥。” 李弘目瞪口呆,“她怎敢如此?!那个宫女如何处置的?” “听说去了浣衣署,再後来我就不知了。妾想说的是,人在饿的时候,想不了那麽多。太子口中的声名、礼节,在那群贫民眼中还不如一碗稀粥重要,他们饿坏了,只想吃饱,不会想礼这种虚无缥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