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四 诱
,其实是凌妆迁居之前容宸宁就特地让人移植的。 他们所坐的位置外头是一圈绿篱般的七里香,高达数尺,枝叶密生,正当花季,碧绿的树冠上开满了洁白的小花,芳香扑鼻,但与散落在四处的夜来香比起来,倒还淡了一层。 凌妆手摇纨扇,她早就注意到楼边载种的都是夏日里防蚊防虫的花木,香炉里又点了艾香,面对青山隐隐、流水寂寂,心思真个幽淡了几分。 不免想着,若得阿玦相伴,人间美事,不过终老於此而已。 容宸宁却不容她时生隐遁的念头,陪着她沉醉一番山水,即叹:“江南处处好,只可惜南方苦疠之地的百姓,九月稻尾黄,十户九家卧眠床,命尚且不保,山水再美,哪里懂得欣赏……” 凌妆不意他此刻生出悲天悯人之心,不由赞许,亦是颇以为然:“岭南二十余郡,地势低湿,暑热之际湿气交蒸,疫疠为害已经多年,朝廷应该派出医官多多走街串巷,替百姓除危解厄。” “历年州郡也曾派过的,不知是医官手段不行还是督促不力,总是难以治本。” 凌妆道:“瘴疠之地多发大肚症、或恶寒壮热,在我看来,并非十分难治之症,只怕是医官们不尽责,敷衍了事。” 容宸宁忽目光一亮,道:“meimei欲隐遁山间,竟是可惜了你一身的医术,医者需保有济世之心,惠民局若有你这样菩萨心肠的医者坐镇,许多地方的疾苦能解。” 说者似无心,听者却有意,凌妆听了这话,不免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