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五 梦醒
周氏只听得断断续续的“新川县主不过是个孀妇……” “届时儿就成了吏部尚书,若得封爵……”之类,心头恍恍惚惚,面上已全是泪水。 虽然夫君已冷落她多年,但毕竟是少年夫妻,自己安分守己,孝事婆母,疼爱庶子庶女,怎麽到他母子手上,就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了? 她委实想不明白,却觉得可笑。 他们机关算尽,却完全想不起来隔壁就是她的卧室,颐指气使的人,不知别人忍声吞泪地活着,竟不知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压低了声音也难防隔墙有耳。 可见暗室欺心,神目如电,此话不假。 周氏一时如醍醐灌顶,一时又觉了无生趣,缓缓滑在地上,只觉头晕目眩,终至失去知觉。 良久,良久,四周漆黑一片,隐隐听得巷子里传来阵阵亲切的叫卖声: “淮饺……卖淮饺咧,现煮现卖,包侬好吃……” 周氏似又回到了娘家那个茶汤铺子,门面上就摆了个显眼的淮饺面摊,挑担掌杓的是大哥周佛印,每日里在热气蒸腾中忙忙碌碌,他有一副好声口,吆喝起来特别好听。 家境虽是普通,也曾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又似见到母亲呼唤“阿囡”的各种神情,周氏眼角缓缓渗出泪水,打湿了木板地面,幽幽睁开了眼。 天色竟已是大亮,撑开木格支摘窗。她探出头去:“来一碗淮饺。” 底下挑着担子的小商贩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沧桑又和气的脸。 虽然戴着斗笠,一身粗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