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五 泰邪岛
後头凌妆没了声音。 荣宸宁也有些灰心,拔腿想走,可是又想: 她怎地洗了这麽久?水该凉了,就是仗着有医术也不能这麽作践自己的身子…… 终是忍不住站起来看了一眼。 仅仅一眼,烧成死灰般的心又如野火烧不尽的春草,呼啦啦长了出来。 凌妆已经起身,并没有唤宫娥,自己在穿衣。 面孔正对着他的方向,黛绿双蛾,鸦黄半额,鲜嫩得能掐出水来,好在已穿上了贴身的小衣,否则景律帝此刻说不定就要忍不住发出声音来。 她正在套一件凤绡衣,腰肢细若初发的春柳,果然是瘦了不少,鬓发如云半坠,玉搔头掠青拖碧,藕臂雪色依依,眉头春山脉脉,幽妍清倩,依稀似广寒仙子,婉转轻盈,绝胜烟柳满皇都。 她就这般离开了寝殿,宫娥内侍们又进来抬走浴桶,清扫宫室,景律帝就傻子般站了半晌,不曾想到离开。 良久,他才发觉夜已经深了,凌妆再也没有回到这头的宫室,四周的灯光也暗下来,他几乎完全置身於黑暗中。 容宸宁的脑子到这时才恢复了转动,哑然一笑。 她定是到另一边的寝宫里安歇去了,可笑自家徒然在此站了许久,是盼着她再回来麽? 想归想,他的身子去却还是不听使唤的,依着对关雎宫的熟悉,摸到了东头的寝宫中。 宫室暗暗,照例只有远离云床的灯台留着一线光亮。 容宸宁慢慢走近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