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火车快开
欢老大向来守时。 挂断电话,四十分锺以後就杀到了西客站的大锺下面。一张醒目的白色纸板上写了“潘笑争”三个大字,被他牢牢举在手里。 凛冽的寒风中,好少年一直苦苦捱撑着。到後来实在捱不住了,他就把纸板枕在墙上,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出站口,一动也不动。远远望去,像极了等待被处决的犯人。 两天以後,火车缓缓进站。大锺下面,我冲欢有病用随口想到的暗语接头。 “天王盖地虎!” “宝塔……你、你来啦。” “暗号不对!你才是宝塔呢,找到沫沫了吗?” “没有。” “站起来说话,死丫头去哪儿了?” “去、去上海啦。”欢老大几次想站起身来,可无奈腿脚都不听使唤。 一条不知多久没洗过的牛仔裤,穿的是油光鋥亮;脚後跟微微开裂的运动鞋,早趿拉的没了原形。广场光滑的地板上面,硬是被他挣扎着搓出几道泥痕来。 “腿怎麽了?”我好奇地问。 “冻得,发麻……呜呜……。” “怎麽又哭啦?” “饿的,想家。” 吧嗒吧嗒,几颗泪蛋儿砸在地上开出小花。得!好一座时锺塔,面挂泪痕背靠沙! 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搞清楚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