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86)
江玉枫提起老李头时口气淡漠,但薛凌听其语焉老李头严重,老远又没听见院子里如往日熙攘,还以为当真是里头人死声消万籁静,情急脚步不稳差点在门槛上跌个跟头。 待站稳抬头,看见院里还是三三俩俩老弱病残或坐或站的等着锅子里药汤,忙前忙後的是那叫石头的年轻男子,绿栀不在跟前。 还有功夫熬药,量来老李头也不是什麽大事。薛凌穿过人群径直往里,石头忙前忙後,也未注意她进了内堂。 那种好闻的药草清苦味在回廊处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腐臭味,是人濒死呼出来的一口浊气,若有似无,认真去闻,又似乎什麽都不存在。 薛凌在鼻子前轻挥了两下手,冲进房里,绿栀听声回头,双眼红肿瞧过来,当即泪就到了腮边。看着是要喊,许是怕吓着老李头,张了张嘴什麽也没说出来,只起了身往门口,连薛凌一并拉出屋子,呜咽道:“李伯伯不行了”。 话毕双手都捂到嘴上,没等薛凌劝,一跺脚自个跑了老远。她在齐府这麽些年,哪曾见过生老病死事,便是齐世言中风,也没轮到绿栀去伺候。 一个人苟延残喘未必有多凄楚,更凄楚的,是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所敬所爱苟延残喘的人。凄楚到你想他活,又想他快些死。 这凄楚磨的她跟薛凌诉苦的力气都没,更加没有拉着薛凌去叫老李头睁眼的喜悦。睁了,又要闭,还不如不睁,起码不要在她面前睁。她承受了这十来天的希望与失望,一见薛凌,只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