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38)
不假。毕竟他也恰好死了个外公,因此对霍云婉大逆不道的行为反有几分认同。 自己外公寿终正寝尚且难以接受, 霍准可是死无全屍。霍云婉忍了这麽久,憋不住跑出来挑点事,挑就挑吧。 那是与自己同床共枕三年余的结发爱妻! 魏塱守着昭淑太后之余,不忘找了个人去长春宫传话,允了皇后替自己的父亲立个牌位,但不得写全霍准名讳,亦不可为其撰写生平。 他记得云婉曾在书房殿外素衣赤足请罪,哀求自己饶了她父兄性命。可惜这事儿难办,毕竟霍家父子三人到自己面前时,就只剩两颗头颅与一具破烂屍身。叫他有心做个圣主,却只得勉为其难的当了个暴君。 个中欢喜,真是藏都藏不住,却又与人说不得。在长春宫里立块牌子也好,除却多加提醒皇后什麽叫阴阳两隔,万一自己哪天起了兴致走进去,看着也是个有趣。 他想霍云婉该能体会自己的良苦用心,他要她有苦难言,有冤不辩,要普天之下,皆以为自己爱死了皇后,而长春宫里的那个贱人,就在这种虚假的欢歌笑语里绝望的清醒。 就像,自己以前面对霍家一样。 太监宫娥感动非常,霍家十恶不赦,也唯有陛下,爱得如此艰辛。可这天大的恩泽洒下来,皇后似乎并无太大触动,只起身双手合十向传话的小太监躬身行了佛礼,吓的那小太监登时跪倒在地接连叩首,嚷嚷“三生有幸,蒙皇后亲赐佛荫。” 站在旁边的姑子将人扶起来,霍云婉随手从桌案处拿了一叠经文递与来人淡淡道:“替本宫,祭与兰妃。” 这称呼,以后宫里头应该再不会有人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