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牢房里的灯24小时常亮，被女囚称作长明灯。宥真盯着那灯，原本她想想点儿什麽，想想自己的案子，想想庭上她要说的话。可现在躺在这里，脑袋里什麽都没有，灯光在她的眼前照出一片白雾。

    “儿子，你死的时候，我都没看见你最後一眼。”宥真的眼泪顺着太阳xue流下，风吹过感觉凉丝丝的。“在太平间里见到你，我只顾着哭，都忘了和你说说话。

    mama看到你的时候，真是无能为力，直到现在一切好像噩梦一样，那麽不真实。这几天来，mama度日如年，并非这监狱里的种种磨难，而是mama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慧玉奶奶死後你就和我疏远了。去年你离开家里出去住，mama就很不习惯，每天都在想你。我到你们学校等你放学，老师和我说你已经不来上课了。那天回来，我就一路回想着小时候接你上学和放学的样子，想起你跟我说你年纪到了，不愿意我接送了。

    我想知道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我找私家侦探去找你，怎麽也找不到。我已经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你，只能给你做好饭放在403，想着万一你回来不要饿肚子。

    想你的时候我就翻开相册，一张一张看着你的照片。从你出生开始，一直到你10岁那年。你小时候粘着我，怪mama心里放不下，放不下你姥姥姥爷的死，你的身世我也放不下，张不开嘴告诉你。mama好像一直跟你有一段距离，你想接近我，我却躲开，久了久了你可能会怨恨我，所以才离开我了吧。

    在慧玉奶奶的葬礼上，mama最後一次抱你，你哭得那麽伤心，mama心里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