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还未走至书房门口,只听房中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沈辰来了嚒?” 沈辰听夫人叫他,便紧走了几步至门口,道:“是我,夫人。” 书房成列简朴,除了一张偌大的紫檀木桌案外,别无他物。 桌案上留有大片空间,只在右上角立着一个笔架和一只砚台,案前正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 妇人正微微俯身,饱蘸浓墨,就着案上铺开了的麻纸练字,房中已然横七竖八的铺满了十来张写好字的麻纸,地上几无立足之地。 奇特的是,妇人写的并不是什麽常见的诗词歌赋,满屋满纸写的只有四个笔力遒劲,似刀劈斧砍的大字:血债血偿! 妇人听见沈辰说话,头也未抬,道:“进来吧。” 沈辰小心的避开一地的麻纸,进了房间,站於案前。 对於这满地的“血债血偿”他并不惊讶,因为夫人从来练字时,只写这四个字。 如何的血海深仇,他并不知,他也很少问,但是仇深似海的心情,他却能感觉到。 夫人放下了笔,抬起头来,她虽满头白发,让人惊讶的是,夫人实际面容不过来才三十来岁,和上官柔的五官倒是非常相似,即便已有了些皱纹,却也难掩年轻时的风姿。 可惜她的双眼却不似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一眼望去,浑浊却凌厉,似乎已看遍人世冷暖,饱经世事沧桑。 她看着沈辰,问道:“都半月了,武慈的屍首还没有人来认领嚒?” 武慈,就是半月前死在怡翠楼情儿床上的那个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