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然冬夜极寒,她还是爬起来,光着脚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一道缝。 寒风一下子透进来。佳期吹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拢住了衣领。 这样冷。母亲是在军中生下的佳期,之後不过几年便去世了,佳期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在北境待了许多年,回了长京才知道,原来天下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冬天也不太冷,夏天也不太热。 北境关外的冷,她现在还记得。这阵寒风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裴琅就在那样的地方,生死未卜。 佳期前几年总是不想见到他,因为总是不知道怎麽应付、怎麽周旋,裴琅很凶,脾气又大,很难伺候。 这些日子因为朱紫庾的事,她鬼使神差地多少有点冒进,裴琅最讨厌她把自己当回事地吃飞醋,佳期也很讨厌自己这样。 但他也许真的再也不会来见她了。 她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打更的声音又过了半天,才拖着身子窝回榻上。 那安神香熏得极浓,困意一来,就是幕天席地,佳期往锦被中缩了缩,闭上眼睛,恍恍惚惚想起,刚才窗外的月亮很圆,今天是十五。 才过去四个月。中秋的时候,他们在这里吵了一架,最後不记得有没有喝梨花酿。 佳期是喝着这样的烈酒长大的,那年回到长京,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