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先低头

    清晨六点多还是太冷了。廖簪星没心情去食堂吃早饭，托方童替她带个煎饼果子多加辣。

    上楼时碰到高一的同学，被对方拉着聊了几句。等回到班里，云亭已经在了。

    他正戴着眼镜，娴静端庄地看书。这会儿是两节早自习的课间，寥寥几个没去吃早饭的学生都在补眠。

    啧。优等生，假正经。

    私底下明明放荡得很……

    演的吧？

    廖簪星撇撇嘴，快速回忆了一下预支的额度还有多少次，又能换多少作业代写。

    她坐下来。浸了露水的校服袖子已经被吹成冰，手指也冻得发僵。她趴在桌子上，紧挨着暖气片烤手，发出舒服的叹息。

    快要停暖了，暖气片已没有深冬时那麽热，但聊胜於无。

    前面的云亭微微侧了侧头。她都瞧见他镜片後卷翘的眼睫毛了。他又停住，转回去。

    紧接着放下书，手往後伸，托住她课桌抽屉的底部，略微抬起一点。

    课桌被往前拖了一大截。

    只有两只後脚着地，带消音垫，几乎没发出声音。

    现在她可以整个挨上暖气片了。

    一句“你干嘛”卡在嗓子里。廖簪星瞪着云亭的後脑杓，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桌沿紧顶着他後背，他的座位空间仅剩一拃多一点。

    他依旧坐得如松笔挺。没有回头，没有吭声。竖起书，好似什麽都没发生过。

    只有两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