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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翁瞪了他一眼,赵翁收声。打从跟尚培基打照面,他们就不太得劲儿,这个县令的架子摆得忒大忒假。没用半个月,大家就更觉出味儿不对了。明面上,尚培基还真没什麽毛病。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经过祝缨再经尚培基那就大不一样了。

    赵苏道:“我背井闻乡这麽些年,家里的事情也都不知道,诸位长辈要是再不同我讲,我也不敢胡乱开口拿主意的。”

    顾翁只得含糊地说:“他也忒过份了!讲什麽礼乐、大妨也就罢了,怎麽还管头管脚的?”

    尚培基刚说要一点“礼乐”“大妨”的时候,他们是很开心的,对,是得有点儿规矩。可是尚培基这个规矩它管得也忒多了!不但管泥腿子管冒失婆娘,没几天还要管起他们了!

    林翁老了许多,说话也带着股颓丧的味儿:“起初还道他与刺史大人一样,召咱们咱们也都到了县衙,哪知吩咐下来的全不是一样的事儿。他连播种季节都分不清!话也不会讲。”

    尚培基官话极佳,不会方言,就要士绅们学习官话。他们的官话明明已经很好了!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

    话匣子一打开,人人都说尚培基之不好。顾翁才夸完“礼法”,就说了一句:“讲礼法也得叫人活吧?哦,不许雇女工?人怎麽活呀?作坊都要关啦!告诉他作坊人不够,他又要征发!征发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