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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文吏衙役们有着共同的兴趣——妄议大政。对谁会是新任的储君十分的感兴趣。

    祝缨没打招呼就混进了府学,她没蓄须,换身青袍,看起来跟个年轻学子似的。蹲着听了好一阵儿,才站起来抖抖脚,对争执着“立嫡”、“立长”还是“立爱”的学子们说:“陛下家才逢新丧,你们就在这儿说这个,不合适。东宫建储二十余年,屍骨未寒,就以大义的名份讨论他身後之位,不妥。做人呢,有点儿人情味儿更好些。给逝者一些体面,给生者一些关怀,朝中君臣也不会误了大事的。”

    理由是冠冕堂皇的。学生说一说朝政的事,她也不骂学生见识短不配讨论这个。

    她不训斥,知道这事儿堵不了人的口,不说府学了,就是京城高官,这会儿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呢。

    学生们因她和气,都老实长揖请罪。最激昂的邹进贤也只说:“学生们只是发急,并无他意。”

    祝缨点点头:“不必跟着我,博士在哪儿?”

    祝缨与博士商议的事情是,将选府学生的事儿推迟到明年正月,正月二十开考,二月前定名额。二月正式开课。

    博士道:“使得。”

    祝缨又蹓躂着出了府学,一路闲逛。路上也有认出她来的,也有没认出她来的。认出她来的吃了一惊,她也对人笑笑,跟人闲聊两句,看人不自在就自己走开,看人胆子大就多说几句,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