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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了四辆车,甭管什麽东西,打包之後往车里一塞。唐师傅住在制糖作坊後面,路过作坊,项乐指着一间大屋子里的东西问道:“你要将这些都拆走麽?”

    这类家什祝缨之前就采购过了,在自己家里也试制过的、都能用,也不知道这老头儿用的什麽金贵东西,非带不可?

    唐师傅没有要带这许多,什麽架子之类的他就不带,除了铺盖和一卷衣服,他还拿了大锅漏斗以及一个大大的扁杓子,顺手带走了自己的小板凳。见状,大徒弟也就带了自己用惯的刀,二徒弟没什麽“用惯了”的家什,就手将自己的一个豁了口的杯子给带上了,小徒弟则额外带上了自己的一根笛子、一把琴。

    唐师傅又避开徒弟们,将自己历年攒下的私房钱给带上了。徒弟们各有几个小钱,也都悄悄地捎走。这样的调拨,文书都下了,也不知道以後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这些都算上,也装不满两辆车。项乐大手一挥,将师徒四个都塞到了第三辆车里,再把第四辆车装了些余下工具:“要是没有旁的要带的了,那咱们就走了!唐师傅放心,一应制糖的东西都是齐全的!”

    唐师傅道:“我只管听上头的令就是了。”

    等车帘子放下,唐师傅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人到了他这个地步,万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变数。他从学徒做起,四十多年了才熬成这样的手艺,也算有了点根基。官府一纸调令,他就要舍家别业,纵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