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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缨难过得更厉害。於法,她只想要一个“大家都一样”,於人生她想要的只是一个“能者上、庸者下”而已,可是第一道门槛就是告诉她:你们不一样。

    她的眼睛看这世间看得清晰明白,就如她屡屡破案找到的线索一样。但是心却有点混沌,就像她看郑、王二人判案一般。现在王云鹤给她讲明白了,判案到底是个什麽东西。善恶要紧,善恶之上还有贵贱。

    她手上沾过血,大理寺呆久了,也会想,我是不是也做错了?现在看来,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自己去拿该得的东西,去给别人该得的报应。咱们各乾各的。

    王云鹤一番讲得痛快了,也是把自己这些年来的所学做了一个梳理。心道:待得闲时,须着一文,将这些写明才好。倘有後学因此有所进益,也不枉我读书理政多年终有这麽一点心得了。果然教学相长!

    一看已是深夜,就又留祝缨在京兆府歇息。

    祝缨跳了起来:“不得了,我得回家了。自从被周游坑害入狱之後,一晚不回家,家母就担心!”

    王云鹤道:“回去吧,我给你写条子。”

    …………——

    祝缨跑回家时已过了子时,家里一点灯光也没有,祝缨上前一摸门锁,没有锁,没人找她。推一推,顶门杠顶得严实,她只得翻身跃上了门房顶上,垫一垫脚再跳下来。

    推开西厢的房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