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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一个大理寺出来的官员,到了一个地方,什麽监狱、犯人之类本就是她最容易想起的。监狱不要提,上任汪县令人都不在,这福禄县里什麽案子都糊涂着。祝缨到任之前,关丞派人把牢房里关的那些个欠租的、冲撞了贵人的一放,免教新县令看着心烦。

    大牢都空了。

    流放这事儿也跟汪县令有关,因为流放的时候,一般是判个“三千里”“二千里”,发到某州,很多时候不具体写到县。福禄县的县令不在县内,能被流放的都是重犯,这麽扔到福禄县府也怕出事儿,於是要麽就调配到附近的县,要麽就府里接管了。原本福禄县还有个专一安放流放犯的小小的营地,府里乾脆以“近獠地”不安全为由,行文申请将它移到了邻县。这样以後连“调配”的手续也都省了。

    祝缨这回就是跟大理寺要人的——给点儿人吧,我这儿缺人。虽然跟行文措词极客气,究其实质还是点菜。她私下夹了一封给裴清的信,菜单列得详细极了:要求要一些技工之类。如果有农夫,也给点儿,壮年的最好。至於酸文假醋掉书袋的,我不要。来了就打死。

    裴清哭笑不得,几乎要学着某人骂一句“逆子”了。

    写完了公文,她便开始写私人的信件。

    给郑熹无数的问候,感谢他年前送的衣服之类,说自己过年省得裁新衣了等等。然後又请郑熹帮个忙,问一问岳桓,太学国子学的课程都是什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