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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看那个里正,又看族老,二人就比这“士绅”更像样一点,族老还穿了件绸衣。

    母子俩还瘦,一看就是长年饮食不够滋润的样子。

    这儿子要不说,大家真当他就是个农夫。

    幕府里几个国子监出身的属官都露出点同情的神色来,也觉得一个人“耕读传家”,又不畏惧官军,是个有骨气的人。他们齐刷刷地看向祝缨,眼露恳求之色。

    里正苦哈哈地说:“他家只是……简朴……”

    简朴二字说得异常的勉强,其实就是吝啬。族老道:“要不是这麽俭省,也攒不下这麽大的家业呀!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才有今天,好容易把孙子送去读书,眼看有出息了,他自己却死了。”

    这一家是很罕见的、靠自家努力变富裕的人家,老两口一辈子辛苦,一年中只有过年能买二斤带骨的rou,天黑了别说只点一个灯芯,人家压根就不点灯的主儿。儿媳妇都不是聘的,而是养的童养媳,八、九岁上到了他们家就开始乾活,还能省一注聘礼。女人在家只能喝粥。柴刀锈断了都不舍得换新的。就为了省钱买地。

    这家母子哭得天崩地裂。

    那一边,士卒也大叫冤枉:“是他们要讹我们!一只鸡他们敢要一贯钱!”

    老妇人道:“那是我家养了两年的,吃了我多少谷子?我们又吃了你们一吓,要请神压惊。”

    姚辰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