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狱无门

    025紧紧咬起牙关，牙齿咯吱咯吱地磨得刺耳，湿漉漉的头发散乱地贴在额头上，眼睛和眉毛早已拧作一团。她急促地喘息着，双手死死拽住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感觉骨头像在身体里一点一点地被捣碎，腹部的阵痛像被闪电激打一样难以忍受。

    “孩子快出来了，你再加把劲！”助产的人催促道。

    伴着025最後的力竭声嘶，一个新生的婴儿呱呱落地，周围穿医护服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将婴儿放入一个保温箱中，在025身上插上了许多管子，各种仪器的蜂鸣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

    025艰难地抬起手，拦下一个人，请求道:“请问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能让我看看、抱抱吗?”

    那人低声说:“是个女孩，你就先不要抱了，否则你很可能因为骨折，或其他并发症突然over掉。”

    她边说边把一只手横在脖子旁，翻了个白眼，意思像在说，会死得很难看。然後将一面小镜子塞到025手里，说:“不然你自己看吧。”

    025举起镜子，不禁吓了一跳。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像个八九十岁的老妪，乾瘪的面庞、凹陷的眼睛、苍白的头发、皱巴巴的皮肤毫无半分光泽，暗沉的老年斑随处可见。

    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在做梦?她特意拨开袖口，用力掐了掐手臂上松弛的肌rou，便放弃了所有的幻想和猜疑。

    她确信这次生产之後，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变成了一个即将步入死亡的迟暮老人。

    她望着不远处保育箱里的女儿正不停地挥舞着小手小脚，那麽天真、那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