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6)
。对路纯一想和务实交男女朋友的心思,她其实很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装在心里,连岑华年都没有说。对路这个女子,她以往尽管感觉还不错,但真要接受她做自己的儿媳妇,却觉得还没有到那个份上。虽然她说不上这女子有什麽不好,可总觉得没有尤珊珊那样使自己感觉舒服。现在婆母提到这档事,她自然会对这女孩有个重新的审视,也正是因此,由婆母的话语,她想到了务实。从上次来信起,到现在已有大半年了,再没有收到他一个字,也不知他的情况如何。听人说,上海的运动搞的也很厉害,真叫人担心。 但郑文淑没有想到,她在家里牵挂儿子,千里之外的岑务实亦在惦念着父母亲,惦念着全家人,而且由於身不由己,这种惦念比她对他的牵挂更厉害,那心情就像断线的风筝那样。 一年前,也就是文化革命刚一爆发的时候,岑务实的心头便蒙上了一层阴影。看着身边的红卫兵同学跑到校外,砸毁街头的西洋雕塑、冲击教堂、限令西餐店停业,百货商店停止出售“奇装异服”,尤其是看到他们冲击静安寺、批斗主持、强令僧众还俗,他很是不解了。他不明白他们为什麽要这样做,莫非这就是革命,就是反修防修?也正是由此,他很自然地想起了家乡,想起了自己出生成长的衙後街。那是个多麽令人眷恋的地方啊。在那里,有古老雅洁的宅院、幽深静谧的巷道、悦人眼目的花草。在那里,自己和彭凯等同学一道做过作业,向贾山、辛伟平等兄长讨教过学习方法,带着新锐弟弟为家里挑过井水、做过煤球……对了,就在那宽敞的院子里,自己还在周末的夏夜,为左邻右舍放映过自己做的皮影戏, 并博得了他们的喝彩。可这些还能再次出现吗?从mama的来信中,自己所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