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7)
息。自开始挑煤起,至今已有大半个月。在这段时间内,他真正体会到了乾重活的辛苦:挑得少,挣不到多少钱不说,面子上也不好看;挑得多,肩膀生疼,腰撑不住,走不了多远就要歇一气,同样挣不到多少钱。由於腰酸背痛,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他挑了两天便萌生了打退堂鼓的念头,只是一想到父亲被扣发了工资,呆在家里吃闲饭也不是那麽回事,便决定怎麽也要坚持下去。说来也奇怪。咬牙硬撑了三、四天后,他渐渐适应了这种活计,不仅气力增长了不少,而且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难怪有人说劳动能治病,现在看来还真是那麽回事,岑新锐想着。这些天下来,他不仅比开始挑得多了,而且认识了很多同样是来讨生活的人。在与他们的交谈中,他发现他们虽然状貌粗鲁、说话直率,但心地却很善良,上煤时不争不抢,过跳板时互相谦让。而且他们的胆子出奇的大,连大革命都敢议论。尤其是那个以前很少打交道的街坊黄福生,竟然常常说一些非常出格的话,直听得他心惊rou跳。他知道这些人出身好、不怕事,故此告诫自己,对他们的胡言乱语,能不听就不听,实在躲不过,亦只听不说,更不能像他们彼此间称兄道弟、呼朋引类。在他看来,大革命开始以来同事、邻里间互相攻讦、彼此检举的事情太多了,就是夫妻、翁婿反目的情况亦常有之,总不能因不小心而惹祸上身。 但事情就是这样奇怪,他不找别人,别人却来找他。这不,就在他装好担子,要挑着它踏上通向驳船甲板的跳板时,舱外有人叫道:“岑新锐在下面吗?堤上有人找。” “啊,来了。”听到问话,岑新锐随口应了声,但心里却觉得很纳闷:谁找我, 都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