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还能够与他赌气,安慰自己没什麽可怕的,可一到夜里,北风掠过树林,风声似鬼哭,晃动的竹影似一个个漂浮的冤魂。 她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直到第二天天亮,也不知晨曦已至。 贺时渡是将权术玩弄於股掌之间之人,他最擅琢磨人性,若将檀檀送去有人烟的地方,定会有人喜爱她,呵护她。 她不惧人,只惧无人。 木石居没有一本书或者一支笔供她消遣。 那麽胆小的檀檀,她一个人在空寂的山林中也许会被吓死,也许会寂寞,他曾试图用这样的法子逼疯过对手。 半月後他伤病痊癒才去木石居看她,居中有米和柴火,亦有哑妇为她送去三餐。 檀檀原本正拿着树枝,在雪地里画画,一见他来,她扔下树枝跑进屋里,还来不及反锁门,他半边身子闯了进来。 她几乎在雪地里画遍每一只竹子,每逢画完一幅,便有新雪掩住她的画。 「大人,你让开下,我去为你沏茶。」 「嗯,倒是学乖了...你称我什麽?」 「大人,你们秦国的娼妓,都这样称男人的。」 他拂开衣摆,屈膝坐在小桌前,「你便是为了我跟你未婚夫说的那几句话与我闹别扭?」桌上壶中有半壶冷水,他自倒了一杯水。 凉意入喉,他语气也透出一股瘮人的寒凉,「没良心的东西。」 「你也没有良心,对待仇人不需要有良心,是你教我的。」 「想做娼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