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心刃(二) 逆着光,江采衣看着江烨一家互相搀扶着走进来。 光线有点刺眼,今日是个风迷眼的天气,太阳像个泼了红漆的圆轮,周围一圈乌金色的光透破云光。 带着秋凉的风微微吹起纥丝的大帐,帐子上用金漆填的五福万寿云海金龙鳞甲怒张,帐底缀着的鎏金小银铃打在足下红色樱桃木地板上,大帐静悄悄的,那声音分外空洞,空的人心头一阵细密抽搐。 江家的三口人战战兢兢的屈身走进来。江采衣觉得看不清,就微微眯起了眼睛,挡住那冰凉又刺白的阳光。 每次看到江烨、宋依颜、江采茗三个人在一起,她的心就像还未癒合的伤口被血皮揭起来一样,从骨缝里头渗着冷,冷的像是玉儿故去的秋日,冷的像是母亲咽气的寒夜。 江采衣指甲在身畔的梧桐凤凰琴上划过,发出低低喑喑的哀吟,像用阴冷的锋刃刮过琴骨铮铮。 玉儿故去的前一年,除夕夜,雪下得好大好大,暗青色苍穹中纸钱一样泼洒的雪片巴掌一样,踩上去咯吱咯吱响。风灌进脖子里头都能结了冰,窗檐下头冰棱子一直结到了地面。 她在玉儿乌黑的发辫上绑了条绡金红的细细发绳,和黑发编在一起,坠下发梢,在风里摇荡一线红润温暖,像开春柳梢儿一般俏皮。 那天丙午年,寒三九,大雪苍茫,满地银霜。 主屋点了鞭炮,炸开一地雪珠子,江采茗穿了一身貂毛福字狐狸皮大氅,紫貂滚边油滑的蹭着面颊,她开心的抿嘴笑着拍手。鞭炮一响,人人喜笑颜开,江采茗就爱娇的躲进江烨的怀里,吓得又叫又跳。 宋依颜端着暖茶在一旁笑看,他们三口人一起守岁迎春,说不尽的美满。主屋里烧着牛油大蜡,烤着黄铜银丝炭盆,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