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大限

  顾砚龄闻声温柔一笑，将泪水抑在眸中，拇指轻轻摩挲去绦朱颊边的泪，缓缓出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日你我终有一散，这一去，你是去过真正属於自己的日子，白炉是个好人，他不会负了你，你也不会负了他，即便是相隔千里，只要你们好，那便是好，莫要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知道吗——”

    说到这里，顾砚龄也渐渐难以抑制喉中的哽咽，声音温柔而微哑，此刻的绦朱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簌簌落泪，强忍着不住地点头，换来了顾砚龄欣慰地一笑。

    希望，在绦朱与白炉於开春的婚礼上，她也能听到宣府得胜还朝的消息。

    那时，才是真的好。

    ……

    这厢，元皇后正坐在建恒帝的病榻边，原本宏伟宽敞的大殿在这一刻却是显得空寂萧瑟，仿佛是那寒冬凋落的老树，明黄的纱幔在这一刻仿佛被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败，无力而怆然地随风飘浮着，像是一双双招魂的手，轻轻勾摇着，此刻的建恒帝仰躺在病榻上，脸色憔悴而黄，似是睡的太久了，四肢都肿胀的行动艰难，只能恹恹无神地躺在那儿，就连呼吸都变得浑浊无力，如那老树上最後一片不肯落下的残叶，徒然耗着这最後的生命。

    元皇后看着这一幕心下黯然而伤，眸中却是仍旧怀着亲切动人的笑，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一手轻轻用汤匙搅着，老夫老妻一般，缓缓而语。

    “吃药罢——”

    说罢，元皇后将药碗递到一边，小心伸手扶着建恒帝一步一步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