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太像薛雉了,因此,李绍对他铁硬的心肠终於软了三分。 李绍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单膝跪下,与寄思平视,耐心问他,“没有什麽?” 他问这一句,比之刚才,实在温柔。 温柔又锋利。钩子一样,将李寄思那麽些年憋着的话轻而易举地钩了出来。 寄思终於像个孩子,委屈地向父亲张开手,搂住了他宽厚的肩膀,贴在他的颈间,哭着辩解。 “我想保护娘,不想大哥因为我出事,也不要爹再失望。我不想让任何人再担心,我宁愿替他们死……因为不值得,我最不值得。” 李绍失笑,扶正他的肩膀,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小孩心性。我儿要是死在那等宵小之辈手中,才是最大的不值得。” 他讲,我儿。 那从不见哭声的孩子,听後嚎啕大哭起来,震得山野动荡。 待他哭得累了,小脸伏在李绍肩头,睡着了。李绍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上马车,差人送回王府。 等士兵回来复命时,向李绍递上一张宣纸,言说小二爷中途醒了,执意取来笔墨,花费两盏茶的工夫,画出这麽个东西,又扯住士兵的袖子,嗯嗯半天,才说明白话。 “请王爷过目。” 打开後,见那笔法还有些稚嫩,线条都不算流畅,但做了明确清晰的标记。 二爷不喜欢张口说话,谁想这笔墨说话的功倒是了得,画得简洁又明快。 是一张岐明山上的乱军布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