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下)
“你听超儿胡言呢,”高杨笑言,“黄儿讲的是正史,费真娥可不就是崇祯帝御笔钦封的长公主麽?谁都像你不学五经四书,成天介琢磨戏本子?还跑到外邦去学什麽‘比较文学’,你会比较个什麽?” “差不多得了,”张超好脾气地撑着腮,跟高杨逗闷,“你不就是护着那小子,至於编排我这麽多?” 高杨这才收了神通,瞄一眼台上,一个美貌的女戏子正唱着许仙。他就在那《白蛇传》的婉然唱腔里,正色为张超圆起了场来,音色倒是跟台上的辉映。 “超儿文法底子好,这《刺虎》原为昆曲,还是他帮福园改的戏本。为这,阿云嘎逢人就吹,说了直有小一个月。” “阿云嘎?” “就是寒江雪,白云戏楼常演杨贵妃的那个,得过西太后懿赐的金腰带,御笔亲批的‘风华绝代大官人’。”黄子弘凡抢着道,“他是蒙古人,汉名叫作陈云,所以你没有听过他的名儿。” “《百花亭》原先是粉戏,”张超说,“到了嘎哥这里,尺度就要小得多了。至若佳哥的贞娥,我没记错的话,则活脱脱是……” 活脱脱是白房子里出来卖的。 张超笑得身子直抖,摆着手,“我不敢说,我怕挨揍。” “黄儿,你再跟你嫂子换换,让她过来挨着我。” “你不要听他这个,”刘晚照拉下黄子弘凡,“我早想说了,这厢就让你‘嫂子’长、‘嫂子’短地乱喊,多显着不规矩,有失了体统。你好好地坐下,後边还有观众看戏呢。”黄子只好又坐定在那里,与高杨抻着拽着地说话。 “你才说到粉戏,那又是什麽呢,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