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梦
赣水多波澜,百舸争流,白蓬船在河心随波逐流。 赵檀生在船中,口舌发苦,脑中发懵,低头看看被船檐角勾起一缕褶痕的水面,突然恶气上涌,挂在船檐上乾呕不止。 “姑娘,你怎麽突然就晕船了呀?” 说这话的是官嬷嬷。 四十来岁的妇人,肤色方脸大眼,眉毛浓而乱,cao着一口蹩脚的广阳官话。 直到她死,她都说着一口蹩脚的广阳官话。 官mama…早就死了... 可昨天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眼前。 变成了年轻时的模样。 而她.... 赵檀生看着自己撑在船舷上的手,那双手小小的,白白嫩嫩的,只是右手大拇指腹和食指关节处有厚茧子,那是因为在广阳时她常常挑灯做女红和绣庄换银子使…. 这绝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应有的一双手,同样,这也绝不是溺死鬼的一双手。 檀生昨天醒来时看见的是一匹发旧的素棉车罩,耳边还有马蹄蹬蹬的声响,身旁躺着个比她睡得还沉的官mama。 她以为她进了轮回道,然後碰见了旧时人,相约去喝孟婆汤。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麽在轮回道里还会有一箱旧扑扑的衣裳和压在箱底的十几颗碎银锭子? 檀生扶在船舷边,河水打在手背上,凉呼呼的。檀生被荡得七荤八素,所有记忆和情绪随之奔涌上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官mama没死,她看上去也只有十二、三岁,在广阳府去山西的路上…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半年前她那体弱多病的母亲也撒手人寰了,如此一来她便成了孤儿,只好一路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