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和尚身死,李残衣伤重
南断山下,碧溪亭旁,李残衣强撑着半边身子将落地的长刀拾起,刀锋滑过地面、接着是刀尖,呛啷之声在一片静夜之中尤显刺耳。她以黑巾遮面,漆黑的眸子紧盯着一丈开外的青衣剑客。 “这是第二次。”他戏谑道:“上一回重伤你养了足足一月,这一回……只怕要到寒冬时再见了。” 残衣喉头哽着一团血,说不出话来。 “回去告诉李门主,若真想取我人头换那五百两黄金,也该他亲自来一趟。毕竟,我可不是回回都这麽好心肯饶你一命。” 青衣人说罢飘然而去,残衣重伤委地,若非死撑,早已晕厥。她自胸口掏出一只朱色瓷瓶,掀了盖子,将瓶中三粒药丸囫囵吞下,随即盘膝而坐开始运功。 她至少得活着回到无尽崖。 无尽崖畔,皓月当空,李烬一袭烟紫色花枝暗纹广袖袍,放眼望向与胸齐平的无边云海,星不可见一二,月中似有影,如那日药池中肤如凝脂、满面春红的李残衣。 麒麟县北曾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庙墙倾颓,杂草蔓生,土地公的陶像前烛台、香炉缠了蛛丝,胡乱倒在几案上。西北乾旱,连月无雨,麒麟县的村民也都随浩浩荡荡的人群逃难去了。癞头和尚在一次硬馍的争抢中护下了年仅十岁的女娃小崽——她那时只知自己叫小崽,无名无姓,无父无母,他带她一路南行,到连江地界後,因一连三日饥饿难耐,实在走不动了,二人只好在破庙中歇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