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孽欲乱心(4)
髻上摇摇欲坠的簪子拿下。不知是因她耳中生鸣还是宝信恨至极处,她听见的话声竟带着颤抖与扭曲,凌厉刺骨,“你也配言风骨血气?卑出庶孽耳!” 她闻言即嗤笑了一声,道:“高门风骨,便是将族中女儿送与自己口中的车马客(2)为妻做妾?我是卑出庶孽, 不配言大家风骨,可你口中的士族风骨,却是表面上的清高风雅,骨子里的肮脏龃龉。你的父母是教会了你何谓风骨傲气,而我的嫡母,自将我带回荥阳便悉心教导我,何为东宫所爱,何为安德所喜,何者为天子所最爱最重之人。这才是山东大族的士家女儿应当学会的,只可惜你和我一样,都未曾学会当中精髓。你的父母爱你至极,即便要拿你作联姻的棋子,为你择的也是远离权力旋涡的太平良善之人,而我却只能自己趟过刀山火海,去逃开别人为我择的那条路。” 宝信怒目圆睁,一双眼几欲滴出血来,直直望着她恨声道:“你之刀山火海,便是拿身边之人的性命铺就而成吗?” 伊人并未答她,只垂下双眼,於手中把玩着先前取下的那支嵌玉金簪,道:“你可还认得这支簪子?仲秋家宴上,皇后戴的就是它。宴会散後,我与阿俨说喜欢这支簪子,皇后便将它送给我。你当也知道,如今的中宫一向恣意任性。”她顿住,忽地伸出一只手揪住眼前孱弱女子的衣领,将簪子尖锐的一端抵於那白净得可窥见血管的细弱脖颈上,“我若是告诉她,安德王窝藏了废帝血脉,你说皇后会如何做?陛下又会如何做?” 只一瞬, 宝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