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丧
头的素服人在翻飞的白幔里一径走到床边,停下来,淡淡瞥了眼床後朱漆百宝柜下,兜帽披风滴答下来的一滩水渍,垂眼插手道,“福晋吉祥,吉时已到,奴才来伺候福晋上路。” 小福晋翻身坐起,拥着被,寒着脸正要说话,几乎同时,隔壁偏殿响起尖厉的哭嚎。 老王爷一西归,这些侍妾们就被赶到她隔壁的偏殿关了起来。都是些下等侍妾,都是没有封号的格格,家世也无靠,命不由己。被关起来後也没人告诉她们缘故,预感到命运不妙,个个吓飞了魂儿,满心的委屈害怕,还不知跟谁说去,觉着自己命真比黄连还苦,又惧怕阿敏的手段,不敢放声哭,怕给家里惹祸殃,带累满门。於是,憋着腔子里的抽搭声连绵不绝,像快要断气儿的人喉头在竭力咕咚,就这麽日夜不停的咕咚,惨如鬼泣。 鬼泣持续了一天一夜,小福晋就听了一天一夜。 她老神在在,知道那不过是阿敏拿来吓唬她的手段,所以她可以镇定自若。只是,跟老辣的老王爷比,阿敏无论在统兵还是打理旗务上,都差得太远——贝勒爷的气性本事不算小吧,在喀尔喀无人敢惹,却也乖乖的替他们王爷戍边几十载。拿捏人心的本事,阿敏没从老王爷那里学来一星半点儿,只晓得一味使蛮力。 这大约也是老王爷为什麽肯抬举看重鄂扎,却从来不把阿敏当继承人的原因之一。 阿敏以为她是一个女人家,会屈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