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地笑着起身向东边屋走去,心中却暗骂自家侄子:又不是头一回娶媳妇,怎麽就能昏了头忘了揭盖头。 龚剑云睡得死死的,怎麽推也推不醒,他婶娘没法子,扯过一床薄被替他盖上,又返回西屋,踌躇了一会,拿起秤杆将香香的盖头挑下来,笑道:“侄媳妇,剑云醉得狠了,叫不醒,这起子没脸的,不知道灌了他的多少黄汤子!这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盖头不能再蒙着了,我替他给你挑了,你也透口气行不?也没个丫鬟,我来帮你把大衣裳脱了吧,这一天可得把你拘坏了。嗳,好,菜来了,臭小子没福气吃,俺们老妯娌俩陪着你用点?哎哟,今早上喜鹊冲着我喳喳喳叫个不停,我还寻思呢,今天又不是我嫁人,瞎叫唤个啥?原来我今天好口福!”说着话给来人使个眼色,自己拉了香香坐在桌旁。来人也是个伶俐的,笑道:“活该咱俩有这个口福,要不是那个傻小子喝醉了,新娘子屋里这桌席能轮到咱俩?等我再拿双筷子来,还有一碗子孙饽饽没端上来呢,等我端去!” 香香木木地任由二人摆布,合卺酒终於还是没有喝。天黒透了,龚剑云还是没有醒,两位本家婶娘告辞了。香香送了二位婶娘返回来,闩了屋门,已无力走向西边屋或东边屋,她跌坐在地上。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的新婚之夜,哪一次都与这次不同,费劲心机谋来的姻缘还没开始已露出狰狞之色,无论如何不能去东屋,在龚剑云面前,她的尊严所剩无几,不能再主动去投怀送抱!抬手擦乾眼泪,香香挣扎起来走回西屋。没有贴身丫鬟服侍——不是买不起而是怕龚剑云分心——香香自己卸下钗钏,通了通头发,洗去脂粉,宽去衣裙换上寝衣,收拾了床褥上的栗子、枣子、糖果,打扫乾净,放下帐子,扯过一床大红鸳鸯戏莲的薄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蒙住,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