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奉贤没有印象,只能别人怎麽说她怎麽听,舅舅的说法和父亲的说法颇有出入,甚至大相径庭,但是关於结亲一事,她太明白了:当时柳家求娶的并不是她,而是舅舅家的女孩儿,舅舅嫌弃他们是商家,才推给自己的,而上门求娶自己的倒都是高门大户,痴傻呆尕,病残老弱全了,舅妈煞有介事抱怨道:“也不知你的八字是怎麽生得,怎麽全是这样的?”当时奉贤冷冷地想,倘若将自己许配与这等人,她就自尽。柳家的彩礼被两个舅舅分了,两个舅妈跟她叹了半天苦经,连一件赤金的首饰也没有给她——彩礼里面就有。只给她花了二三十两银子备嫁妆,买了些盆桶箱子妆台之类的随手用的器物,衣裳是彩礼中她们挑剩下的尺头做的,首饰倒是买的,全是些绢花绒花通草,再加上她娘的几件遗物。她的嫁妆是个长久不息的笑话,江家不怕丢脸,丢脸的只是她自己,婆婆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念叨:你舅舅家的谁谁,戴了件什麽东西是怎麽怎麽置办的,花了多少多少银子。奉贤的心一点点凉透了,她恨自己傻。好在柳家与霍家扯上关系後,获利颇丰,她管家也颇妥贴,才慢慢站稳脚跟。 江家大老爷夫妇仙逝後,奉贤几乎断了与江家的联系。两个舅妈和表姐表妹倒走得勤,吃了她的冷脸子也不在乎,照样坐在堂屋里打秋风,然後骂她一毛不拔,丝毫不念亲舅舅的养育之恩。奉贤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父亲。 霍老先生将流连和奉贤的手拉在一起,“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俩倒投缘。以後,你二人要像亲姐妹一样,都是孤零零的可怜人,有个姐妹总好过孤身一人。小七,弄俩菜咱爷仨喝喝?” 流连忙溜下炕,她知道霍老先生只怕有话要单独与奉贤说。 沉默良久,霍老先生放开了奉贤的手,“奉贤,我死後你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