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二)
顾,张瑾也有些窘迫,捏着盖到下巴沿的薄毯,没底气地说:“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太好,免疫力下降了。” 着凉其实并不意外,张瑾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数。 最近一个多月,她几乎在失眠中度过。 总是到了下半夜才浅浅入睡,又在天亮前惊醒,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床单,然後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天明。 天大亮後,有时候累极了,会睡过去,空着腹,到中午太阳不偏不倚照到眉梢的时候饿醒。 她的心仿佛总是被七八只桶吊在半空,痛心、愤怒和自我怀疑反覆交织,将她整个人都套牢了,牢得几近窒息。 她对周遭事务提不起兴趣,连工作都暂时停掉。 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终日惶惶,她知道这样迟早要出问题。 现在着了凉,她反倒宽心了,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腋下的温度计响起,所幸没有发烧。 周常远拿了感冒药看她服下,坐在沙发边,看着她红红的眼和鼻尖,说:“衣服还在洗衣机里,等洗好烘乾得快一个小时,你先睡会吧。” 张瑾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糟糕,虽然可能并睡不着,但不想周常远担心,点点头,缩进阔软的沙发里。 急至的白雨已经缓下来,坠在窗户和地面上,只发出细密微弱的声响。 周常远坐回窗边的椅子,盘起赤裸的脚,书摊开在腿上,被修长的指轻轻压住。 眼镜边缘晃着一抹流光,反倒让人看不清背後的眼睛。 刚才高高大大的人就这样收起来了。 收到那一方椅子上,罩在窗外不甚明亮的天色里,幽寥闲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