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凶极恶(四十八)
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难言的悲痛背後,是越演越烈的责怪。她难以遏制地去将责任推卸给哥哥,她质问他,为什麽刚开始爸爸住院就没有及时通知她。 他的神情也很疲惫,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颓丧的样子,头发不是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状态,下颌上隐隐冒着青色的胡茬。他并不生她的气,只是点一点烟灰,说:“你人在国外,回国也得有个过程不是?说来就出现在他面前,乾脆别抢救了。” 严晓芙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她还是忍不住怪罪他,因为她最遗憾最在意的还是那最後的一面。她忍不住地想,爸爸躺在冰冷的医院病房,身上都是冷冰冰的仪器,可是她竟然都没能陪在他的身边。她什麽也没有做,就那样让他孤独失望地去了。 整栋房子都掩在阴沉灰暗的阴影里,尽管这里夜灯常亮,一盏是严晓芙房间里的,一盏是严莫书房的,却是毫无生气的光亮。 严晓芙整夜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爸爸的身影,开心的、生气的、宠溺的,最後都会变成苍白凄冷的。 严莫则忙着料理後事和公司事务。创始人去世,对外还需要有所交代,他更加的沉默,香烟更是几乎不离手,稍有静下来的空档,也是看着手指间红色的火星子一点点燃烧,青烟邈绕,变成暗白的灰烬,落下去,然後没有了。 夜里凉风四起,温度见低,寒气似带着渗股的力道,严晓芙打了个喷嚏,起床去取厚的床褥,经过书房的时候,里面的灯还亮着,细细的一缕橙光落在门外的地板上。最近这里频繁有人进出,门都不锁了。 她走过去,却捕捉到谈论爸爸的声音,“严董这边是不会有什麽说法了,他知道的,应该就是生前那些。再知情的就是您母亲孟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