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平沙万里绝人烟
冬青欢悦离去,恋林羁鸟似的,玉容瞧着,有些羡:“您对她是真疼宠。” 顾昭和摇头笑,无可奈何,却是心甘情愿:“她为我倾心尽力,是吃了苦的,也只有她相伴依守,我疼她的心自然多一分。” 她拉了玉容的手,往黑漆彭牙四方桌前同坐:“我又多了个心疼的人,往後相互扶持照应着,才大好。” “奴婢是底下人,扶持这话担不上,只有尽心竭力,好生服侍您。”玉容轻笑:“奴婢做惯了漂泊浮萍,如今得您看顾,也算是疏竹有根了。” 玉炉香,红蜡泪,长夜梦不入,夜长衾枕寒,这一宿,都无心安眠,索性睁了倦倦眼,且听窗外雨打芭蕉,打更声响。 却是上了马车便开始犯困,懒倚靠垫打盹儿,任由污墁泥中辙,待醒来,浑不觉已是一日夜的光阴,周身都泛着酸。 “您瞧瞧,是大漠风光呢,沙翻大漠黄,是萧条了些,可奴婢未见过,也觉得新鲜。”冬青笑着,麻溜地替顾昭和戴了帷帽,方将帘子卷了卷:“只是您得好生遮了面,奴婢就是吃了大意的亏,满嘴的沙子一鼻的灰。” 顾昭和凝神望去,大漠风尘日色昏,万里绝人烟,那样辽阔无垠的风光,她却无端想起前世她大渐弥留的景象。 她形销骨立,单衣松垮,她仰天笑,任鸩酒穿肠过,撕心裂肺,她又哭,哀时运不济,痛国破家亡。 “冬青,我恨!”她一面恨声,一面咯血,杜鹃啼血尚有哀鸣,可她宁可做那惊悸亡魂,也不愿委屈求存。 大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