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许时轻
摩纳河。 这是一道天垒。 数十丈宽的河面,从西向东,隔绝南北,成为一道划割南越与大赵南境的千里界石。 河的北岸,野风卷过狭长的平原,浅草被倾轧倒向一面,荡出与河面相应的浪,水灰与草青是这片蓝白下的主场色。 野原之後,不及半里就是绵亘不断的山地,山道崎岖,从山脚下穿绕而过,距离最近的州城尚有百里。 河对岸,百里之外,是南越军的营帐。 一片营帐密密麻麻地占据方圆几里,将近二十万人正对着河的北面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与之相较,一览无余的北岸则过於平静了。 这样的平静,像一块诱人的饵,远看不足以止心中的饥渴。 这一刻,鱼动了。 俚州城,南境分营。 帐门紧闭,案上一缕水气蒸腾起来,刚滚开的水从陶壶口涌出,往茶杯里一冲,清香溢了出来。 平日最匆忙的冲茶,在大战前倒显得精致奢侈。 居遥盘腿坐在长案後,将刚冲好的一碗茶挪到身侧:“小心烫。” 久昔蜷着腿,手抱在膝前,她正想接过茶碗来暖暖手,这时又把手收了回去。 居遥笑了笑,待冲好第二碗茶,他拿过案边一块布,将陶壶包裹起来,递给久昔。 久昔将暖壶和手一起藏进怀里,又扬起脸,冲他一笑。 数日前,南境军从勘州出发,行至距摩纳河最近的州城“俚州”,此城是南越北上的必经之处。 从城门到西南营地,街上的百姓们看到了军队,没有一丝慌惧,各自继续做着手中的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