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二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博物馆里的人时少时多,有人站到石栏上喊口号,下面的同志就响应,他们拿着花花绿绿的纸贴的满园都是,然後又有人来抢东西,砸坏了门窗,砸坏了里面的陶器,撕坏了里面的书简,砸不动石碑就推到……我不知道他们怎麽了,怎麽好好的人突然变成了野兽,我看着他们的灵魂从纯净不染变得污秽不堪,可惜我什麽都做不了。”婆婆轻轻叹了口气,而黎潇似乎明白了那是什麽年代。 “有个小小子非说要砍掉我,说我是封建迷信残存的证据。那时总有人会捡了我的叶子烧水给夜里惊啼的小儿喝,然後第二天再来谢我。我还记得这小小子也喝过我止啼的水,他幼时在我脚下捉迷藏,寻鸣蝉,依靠在我的脚边睡觉……眼睁睁的看着他高喊着要砍掉我的口号,灵魂已经像被墨汁侵染……” “王馆长满身血迹的,踉跄的冲过人群跑到了我的身边,我从未见过他那般狼狈的模样。眼镜是断了又用胶布缠过的,一只眼睛的镜片也碎了,但是镜片还嵌在镜圈上面,镜脚也丢了一只用线绑在耳朵上。头发像是那斑鸠潦草的窝,我总嫌弃它不好好的垒,横七竖八又杂乱无章的很难看,勉强把自己的蛋挂在上面……啊,婆婆说远了。”婆婆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王馆长的头发似乎一夜之间就白了,我的确也是有日子没看到他了,那头发上有血迹,有土渣,有污迹,满脸的胡子拉碴,整张脸瘦脱了相,很多的淤青和血丝。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被鞭子抽过的,有血有水有汗混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