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保险单

    王红在医院徘徊好久才回家。

    门口旧信箱已经被拆掉，她欣慰地笑了笑。她看了看右边，顺手打开放置牛奶的箱子。两张纸飘了下来。一张是保险广告，粉红色单薄的纸上印着保险项目和联系人电话，联系人是刘先生，电话像是被涂改过，这是保险推广常用的方式。一张是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和一个男人搭着肩，耳鬓厮磨地低语着，角度像是从某个缝隙间偷拍的。王红将保险单揉搓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她看着照片，才发现那图片中女人就是自己。一晃这麽多年，现在的她真是不同以往，她活得很失败。图中的男人是摄影师，她还记得，姓聂，他算是她的伯乐，她知道他有家，但是那种该死的艺术氛围，与他有了一夜风流。他完全没当回事，她也没当回事。後来她报复性地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也是一夜风流，她怀上了孩子。她的模特梦就是那时开始断的。再後来，与母亲断交，再辗转多地，到如今，总算安顿下来，又有了新的烦恼，身边的男人没有一个为她永久停留，他们喜欢她，但是不爱她。

    王红推开了门，见男人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

    “回来啦?”

    “嗯。”

    “结果怎麽样?”

    “门口信箱被拆掉啦?”

    “你说的麽，当然得当回事了。”男人看着电视，并没有转过头。

    王红手里拿着牛奶，嘴唇有些发白。

    “结果......”

    王红话还没说完，男人慢慢坐正，欣喜地对她说:“现在有个好项目。你乾不乾?虽说保洁能挣得不少，但你想想，年纪再大些，可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