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四 同榻
热巾帕递上去,容宸宁接了,替凌妆擦脸又擦手。 品笛亦不是个心硬的人,到此竟不知心意究竟如何了。 烧本已将褪尽,热水一擦,凌妆顿时醒了过来,转侧间只觉浑身捂出了汗,腻腻的。 眼前模糊地晃动着一颗脑袋,极熟悉熨帖的气息,她自然地伸臂一勾,即勾住了即将离开的头颅,带着哭腔道:“阿玦,好难受,我要去泡澡。” 品笛和侍箫大惊,在景律帝面前说这话,不是送羊入虎口麽? 孰知容宸宁见她一醒,冲口而出就是阿玦两字,已是心寒如冰,勉强自己平心静气,轻声哄着:“嗯,泡澡是好的,不过睡了大半日,先起来吃点东西,歇一停再去。” 两个丫头松了半口气,想要上去服侍,见景律帝已将主子从锦被中捞了起来,又替她搭上大袄,根本无视她们的存在。 床一侧的矮脚平头柜案上一溜儿摆着皇后日常起身需要的用具,暖瓶、漱口钵、金盆等。 这些东西在宫里的时候寻常是不会摆在寝宫中的,而是由宫女一人捧着一件,在皇后起床的时候服侍使用。 两婢只好负责换水倒水。 凌妆起身在容宸宁身上靠了一靠,即要下地去盥洗。 容宸宁已经将方才那点气忘了,伸手取过广口胆瓶,固执地托在她面前,道:“睡了这许久,莫急着起来,小心头晕。” 品笛见状,只好奉上茯苓膏和刷子。 “皇上也太小心了。”凌妆含笑带嗔地说他一句,却也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