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87)
人生在世,苦多乐少,活着,不就一个算了。他还想试图将手举起指向门外,跟薛凌说说赵姨那俩口子,说说绿栀与石头,说说院里贫病交加的芸芸且偷生。 你看这些人,有什麽事不能算了? 算了不是与人算了,是与自己算了。 这辈子,就算了。 可老李头终究没那个气力,老半天手还搁在薛凌衣角处抬不起来。他越是心急,越讲不了别的,跟个假和尚念经只会“阿弥陀佛”一样,他只能喊“算了”。喊着喊着,就又合了眼。 薛凌轻呼了一口气,扭头向一边,端了碗来继续舀着药汤,一杓一杓灌进去,直至碗底透亮。老李却再未醒,她轻手捏了被角,也没拿托盘,直接捏着药碗就蹑步出了门。 才过拐角处,那碗被猛掷在地上,摔的残渣飞出老远。 绿栀那会赌气跑走,却又放心不下老李头,送了药也并未走远,一直在屋檐下抽噎,碎瓷砸将过来,吓的她一哆嗦。 抬眼看过去,薛凌手搭在腰间,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察觉绿栀在看她,也抬脸回望过来,双眼半眯,眉尖抬了老高,绿栀不自觉往後退了半步。薛凌冷冷瞧了半晌,突然回神一般嗤笑了声,走近了些道:“这模样有几天了?” 绿栀只觉煞气渗人,亦不明薛凌何以冷漠至此,带着哭腔道:“好些天了,也请了京中最好的大夫来,说是.....”,说是什麽,她嫌晦气,不肯再跟薛凌讲,眼泪又跟着掉了一连串,怎麽抹都抹不乾净。 薛凌抬脸看天,貌若浑不在意,道:“人近七十古来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