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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包括牲畜……不能上房顶,那就都泡完蛋了。

    水灾的时候,四面都是水,偏偏都不能喝。因为你不知道水里面都泡着些什麽东西。泥水算好的,淹死的人、畜也都那麽泡着。

    祝缨道:“你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比较少见灾情,她到福禄县之後的十几年,是比较罕见的风调雨顺,偶有减产,压力也不大。但是小时候家乡也遇到过歉收,虽然不算太严重。而近年来天下的灾害似乎也多了些。荆纲年纪比她大,见过的应该比她多。而且他是从吉远府考出去的人,背景也不硬,宦海沉浮,见的也多,这麽情绪外露不正常。

    “知道一些,亲见惨剧很少,过了数日当地官府还只是漫不经心,竟不知心疼,救济也是一团糟,只推说存粮被泡坏了,没有。亏得一些乡绅、族老,又或者当地百姓自救。不然,就真的要吃人了。”他以往没见过这麽惨的。

    祝缨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某地?它可有不少亏空!这场大水可帮了它的忙了!逋租、隐户、逃亡、隐田、私放官司……种种存档,都可以推给这场大水了。不但火能够消除痕迹,水也能够哩。”

    荆纲沉默了,这其中的猫腻他又岂能不知呢?那样的惨状,多半也与当地官员心思不在救灾上有关。

    更让荆纲痛苦的是,大水渐渐退去,驿路没有恢复,当地饮食困难,米价踊贵。

    他们决定从小路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