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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单逐一落实,最後一个名额落定,皇帝又手书——召温岳带兵入京。

    旨意一下,郑府门人又是一番弹冠相庆,祝缨没有去郑府,而是回到自己家,与自己人一起吃了个晚饭。

    席间,苏喆没有忌讳地问道:“阿翁,您这是要相帮郑相公了吗?那怎麽不去他们家?等他们来请吗?还是?”

    祝缨摇了摇头:“我是不想朝廷再乱下去了,郑相公是恰好路过,受到了好处而已。”

    赵苏道:“只怕冼詹事不这麽想。”

    祝缨道:“他随便吧。凡一新政,想要成功,哪有那麽容易的?总不能他指点江山,说一个‘新’字,高呼一声‘大义’别人便要冲锋陷阵,为他奉献一切吧?

    我敬重王相公,是因为王相公自己做了,而不是因为王相公说了什麽。冼敬起先是做过一些事的,所以我才与他同行一程。如今他陷入迷障,难道咱们也要陪着他一块儿迷路吗?

    王相公故去,我所怨恨的不是郑熹。

    世上总有一些人,微贱之时慷慨激昂,也肯抛洒热血,到得後来有了名声利益,便面目可憎了起来,变成了他起初厌恶的人一样的嘴脸。温岳替代了温岳,冼敬也杀死了冼敬。

    咱们都要自省,不要变得嘴脸难看才好。”

    一提到王云鹤,大家都放下了筷子,这一天的剩饭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