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2页

……

    冼敬这两天不免着急上火,余清泉被贬之後,他的府里也没少了读书人进出。这些人或年轻气盛,或一腔报负,都集聚在他的周围。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说:“您还说祝缨持正公允,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权贵门下客。”

    冼敬道:“不可直呼其名。”

    书生道:“他绝非纯臣,自他入京,南人势力大涨,您知道吗?南方来的贡士,经他之手得官者不下百数!有晋升迟滞者,不须开口,凡经他手核查,谓勤勉称职,便为说项。南人称之为‘菩萨’。在京南士拜二神仙,拜完文昌帝君,再去拜菩萨以为指代。难道不是结党吗?

    他又与陈、施勾连……”

    “够了!”冼敬大声打断了他,“你是什麽人,却来指责大臣!”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道:“说得倒也不算错呢。”

    他穿着更服,但从捋须,掸袖,饮茶的动作上看,必是一位官员。这便是所谓“挂相”,容易被人看出职业、身份。这样的人,“微服私访”是很难查出实情的。

    冼敬瞪了他一眼,道:“你也是,收敛一些吧。险些与柴令远打起来!”

    中年男子微笑道:“终究是他冲动打了旁人,罢了官,我还好好的。纨絝子弟,倚仗祖荫,不过如此!祝尚书一味维护他们,终究是落了下乘。还是杨祭酒,雷厉风行,国子监风气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