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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熹认真了起来:“怎麽说?”

    祝缨道:“萧何为什麽功第一?入关中,他拿了什麽?大郎以後想要秉政,得明白钱粮、人口从哪里来。人,至少要十五、六年才能长出一代能用的来。粮食,误一季就误一年,想要攒出五年的存粮,需要的就不止五年的时间。这些都是功夫。他出仕以来,好像没机会弄明白这些。

    本事都是在这些事上练出来的,以往我不对您讲这些,是我自己也没弄明白。如今却是不得不说了。只有庶务上明白了,做别的事情才能信手拈来、举重若轻。

    做官、做人,纵横捭阖,他从小就耳濡目染,不用刻意去学去练。他欠缺的反而是最细微处。

    至於陈萌,也是陈相公先时遗泽,也是因为他不至於听冼敬那些人的。咱们这位陛下——”

    祝缨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住了口。

    郑熹道:“你一向周到细致,沉稳有度。”

    祝缨道:“有时候也是想任性的。今天就想把冼敬的狗头打爆掉。”

    郑熹笑道:“他倒有两分像王相公,你舍得打麽?”

    祝缨道:“我分得清自己敬重的是谁,赝品就不必想要我的怜惜了。他们管的也未免太宽了!军中事务,几时轮到他们插嘴了?”

    侍女们摆上茶饭来,郑熹招待祝缨吃饭,祝缨也不客气,与他对坐着吃饭。

    郑熹道:“对冼敬不假词色,也得顾及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