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路上秋雨绵绵,保才的伤口溃烂流脓,人也烧得迷迷糊糊。雨一阵大起来,流连赶着车胡乱进了个破庙里。 流连叫了保才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伸手摸摸他的额——烫得吓人。 流连前生是个厨师,厨房里的人免不了挨一下子,多少都懂一点儿治伤。她先松开保才的裤脚,小心地挽起裤子,露出伤口。保才的腿肿胀着,伤口流着脓——应该先把脓放出来——都成这样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忍得住的。 流连取出火折子,费了大劲才引燃木炭,烧了一锅开水。车上仅有一柄切菜的小折刀,只能煮一下将就着用。流连素来是个爱乾净的,一刀下去黄脓直流,烂rou翻出来,她哪见过这个,扭过头去恶心地哇哇吐。 勉强挤乾净脓,流连把木炭灰撒在伤口上,没有纱布,便从箱子里找了一件乾净的寝衣撕开,给他包扎起来,又见保才衣服精湿,心想这也太难受了,便动手去替他往下脱,保才按住了他的手,满面通红,声音沙哑,“不用了,替换的衣裳也湿了,没得换。” “总穿着湿衣裳怎麽行?我的衣裳还有乾的,你将就一下,等我把你的衣裳烤干了就换回来,行不行?”流连说着从箱子里挑了一件白缎子内衬,一条白缎子长裤。衣裤都是最简单的样式,没有绣花,男女都穿得。 “来,换一下,这衣裳我还没穿过呢!你自己行不行?不用帮忙吧?